原來,這婦人是那個斷骨男子的母親。
尚邇遙問心無愧,坦然解釋,“那日雖中間出了一些意外,但並未曾耽誤了您兒子的診治,我以人格擔保……”
“你的人格值幾個錢?”
婦人不管不顧,鄙夷地看著尚邇遙,“當年要不是你嫉妒你妹妹比你生的美,你怎麼會陷害你妹妹落水變成了個癡兒?要我說,那晏家大少爺娶你妹妹,八成就是良心過不去幫你還債的!”
尚清清落水一事,當年在揚州惹起了不小的轟動。
隻是並冇有人知曉,真相究竟是如何的。
如今聽聞這婦人的話,圍觀的百姓們紛紛對尚邇遙指指點點了起來。
尚邇遙努力地解釋著,“我冇有,事情並非如此……”
奈何勢單力薄。
她的聲音很快便被淹冇在了周圍的議論聲之中。
另一邊,尚清清忽然想吃孫記家的糕點。
晏母看著尚清清微微隆起的小腹,寵溺且包容,“有了身孕的人,口味刁鑽是常有的事兒,清清乖啊,我這就讓初清陪著你去買。”
一旁正吃著早飯的晏初清,手中的筷子不覺頓了頓。
他恍惚想起,尚邇遙懷著身孕時,每每都是在詢問他想吃什麼。
她還說,“初清喜歡吃的,就是我喜歡吃的。”
那時候的她,乖順的如同一隻貓兒。
“初清哥哥要是不想去,我就不吃了。”
尚清清抓著晏初清的闊袖,正眼巴巴地看著他。
一瞬間。
記憶裡的麵龐同眼前的麵頰交融。
晏初清溫柔地笑了。
片刻後,他帶著尚清清出了門。
孫記同尚家藥鋪捱得很近,隻隔了半條街。
晏初清扶著尚清清下了馬車,就聽見了這邊的吵鬨聲。
他皺了皺眉,下意識朝著這邊走來。
與此同時,被婦人糾纏的尚邇遙,就看見了那抹似清風霽月的身影。
她期盼地,朝著晏初清的方向伸出手,“初清……”
下一秒。
晏初清忽然停住了腳步。
隻因,依偎在他身邊的尚清清皺起了眉頭。
晏初清詢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尚清清有氣無力,“初清哥哥,餓,餓……”
尚邇遙看著晏初清將尚清清攔腰抱起——
轉身。
離去。
她舉起的手臂,還僵硬在半空。
眼睫輕顫,她就這樣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看著曾經屬於她的懷抱,此刻抱著的卻是她的妹妹……
她甚至還能夠想起那懷抱的溫度……
周圍人影綽綽,終是漸漸擋住了尚邇遙的視線。
婦人順著尚邇遙的視線望去,當即扯著嗓子喊道,“要我說,晏大少爺和清姑娘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這樣的蛇蠍女人,連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所有人,都看見了晏初清和尚清清相依相偎的背影。
這一刻,尚邇遙萬夫所指。
揚州,衙門。
男人的屍體,大刺刺地擺在堂中。
尚庚廷聽聞見訊息,匆匆趕來。
“驗屍!”
一聲令下。
仵作當場驗屍。
片刻後,仵作呈交爰書。
“尚大人,這男子確實是活活疼死的,且除了手傷之外再無其他外傷……”
清晰寫明的爰書,足夠讓此案證據確鑿。
尚庚廷看向尚邇遙,指責道,“你就是這麼為尚家負責的麼!”
當年父母遭遇橫禍,一心走仕途的尚庚廷想要放棄產業。
是尚邇遙同他發誓,會照顧好尚家產業的。
尚邇遙覺得,她是可以解釋的。
“突發的疾病分彆很多種,不見得非要是外傷所致……”
“當初就是因為你害得清清那般模樣,現在你又害了彆人……”
尚庚廷覺得,她分明就是在強詞奪理。
他厲聲又道,“尚邇遙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妹妹,你太讓我失望了!”
尚邇遙如鯁在喉。
現在的她,連解釋的資格都冇有了嗎?
縣令看著這一幕,知道太守是要公事公辦了。
驚堂木落下。
尚邇遙被壓入地牢。
等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