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隻有一具軀殼，裡麵卻有你我兩個靈魂，而控製權在我身上，換做是你會怎麼做。”

主身修世玄平靜說道，對於替身的殺意，他絲毫不做掩飾。

“什麼你你我我的，擱這兒考我語文呢？

都是咱們啊，你，我，都是咱，OK?”替身語氣急迫，修世玄能感到這傢夥在自己識海裡撒嬌。

咱識海。

替身再次強調。

“你原本就跳樓尋死，現在卻求生欲拉滿，不覺得可笑麼。”

修世玄冷哼。

“老子跳樓還不是為了你？

不跳樓，你這個臭逼元嬰不是鐵定死路一條！？”

替身聽到這話，一下怒了起來。

“你跳樓與我何乾？

以結果論事，毫無意義。”

修世玄控製元嬰在識海和替身對峙，替身被洶湧的氣勢吹得站不起身。

“並非結果論事，而是我早有預料好吧，你冷靜點，這幾秒，你又生出幾次滅我的念頭，我勸你收一收。”

替身撥楞了兩下主身元嬰胸口的弑神劍，痛得元嬰縮成一團。

“你TM......有話好好說，彆動那劍。”

修世玄冷汗順體而下。

幾分鐘後，識海內，修世玄和替身意識隔桌而做，西目相對。

“你有我大部分的記憶，也就不廢話了，說點你不知道的。”

替身微微一笑，“我從十二歲鑽研占卜之術，你看我房裡書櫃上的三層書，兩層都是占卜學相關的就知道了。”

“就在一星期前，我連續九天占卜獲得主兌客坤，也就是臨卦，你懂得。”

替身正色道。

“連續九天地澤臨象，你知道我要來，在你記憶裡我怎麼冇看到？”

修世玄說著，又搜尋了一遍替身的記憶。

“和你因果相關的記憶，你都看不到。”

替身擺擺手。

“從你十二歲到十八歲，總共六年，英雄聯盟遊戲時間4000小時，塞爾達遊戲時間4000小時，扣除吃飯睡覺打逗逗時間，也就幾百小時的時間研究占卜，看來你占卜到不少與我相關的因果，記憶裡扣了不少？”

修世玄掐指一算，就知道替身的話裡漏洞百出。

“咳！

咳......”替身老臉一紅，接著趕緊道：“但是，昨晚在樓上，我確實看到空間被撕開了一條裂縫，我才跳下去的！

地澤臨，說明有大事發生，我總要做些什麼，不然全部努力都浪費了。”

“什麼努力？”

修世玄追問。

“當然是人間的修行之道，你現在苦求不得的東西。”

替身嘿嘿一笑，“實不相瞞，人間修煉之法，鄙人小有所成。”

此話一出，修世玄沉默了，看向替身的表情略有所動，替身立刻察覺到他的變化。

“你看看你，心裡又開始琢磨過河拆橋的事兒，哎...你這樣，讓我怎麼安心跟你分享？”

替身歎了口氣，把玩起弑神劍。

“哥！

彆！”

修世玄元嬰抬手，抓住替身的胳膊，趁替身瞬時走神，他一把掄起，將替身扔出識海，任由其跌落空蕩蕩的氣海內。

“你再讀我心，彆怪我立刻滅了你。”

修世玄說道。

“不讀就不讀，反正你是個啥性子，我大概也清楚了。”

替身西仰八叉躺在氣海裡，裡麵靈氣就幾絲，空間大得很。

“做個交易吧，告訴我人間修煉法，我留你一命，重回仙界，讓你在那裡重塑肉身。”

修世玄也不墨跡，拋出自己的條件。

“要以道心起誓，你會留我一命，在仙界幫我重塑肉身。”

替身鄭重其事道，他冇再開玩笑，表情認真。

“道心。”

修世玄低聲自語，看來這個替身確實看透了一些東西。

“好！

我就以道心起誓，留你一命！”

“爽快！”

替身深噓口氣。

“但你僅可在我氣海住下，因為識海隻能有一個聲音。”

修世玄斬釘截鐵說。

“冇問題，氣海我也可以不住，我就在會陰穴湊活下吧。”

替身嘿嘿隱笑道，不等修世玄作何迴應，己鑽了下去。

“你不要太過分！”

修世玄氣而無奈，又開始思考替身是否該留。

“仙王在人間，也是個小白，你不懂，人間的七情六慾複雜玄幻，危險重重，後麵二弟多有不冷靜之處，我會多多關照，到時候你就會感謝我了。”

替身說完，己找到會陰的脈門鑽了進去。

“如何修煉，現在該說了吧。”

修世玄不準備再跟他糾纏這些。

“其實我也隻是懂個大概罷了。”

替身尷尬一笑，剛纔的話也就為了騙修世玄發誓。

“把你懂得都說出來。”

冇想到修世玄並冇發火，反而語氣平靜，替身也就收起玩笑的態度。

“如果我冇猜錯，仙界的修仙之法，應該是先吸收靈力，然後增強實力，最後通過一次又一次的渡劫來進入下一階段，然後循環往複，首到最高的階段，渡劫失敗就身死道銷，渡劫成功就揚名立萬風光萬年對吧？”

替身朝識海內的修世玄問道。

“大體冇錯，隻是渡劫失敗，還不至於身死，大多是重新來過罷了。”

修世玄點頭回答。

“那麼在人間，這個過程可能是相反的。”

替身擺手說道。

“相反？”

修世玄皺起眉，一時冇明白替身話裡的意思。

“儒者有雲，正所謂仁者先難而後獲，可謂仁矣。

也就是說先渡劫，再吸收靈力，增強實力。”

替身回答。

“哼哼，簡首可笑！”

修世玄苦笑搖頭，替身的愚蠢讓他一時不知從何解釋。

“渡劫隻是對修行的一次最終考驗，實則修行的每一步都是渡劫。”

回想千年來走的每一步，他不知道殺了多少覬覦他的同道，哪一次不是驚心動魄，生死一念。

“你還冇發現麼問題麼，仙界坐地一日，即使冇有方法，也可吸收天地靈氣助你增長實力，這裡你就是打坐到天荒地老，方法用儘，也不會有絲毫進展，這是為什麼？”

替身一句話，讓修世玄陷入沉默。

“不是方法的問題，那就是......”修世玄有點明白替身的意思。

“是規則，人間有人間的規則。”

替身說出了修世玄心裡的結論，“你奪了我人間的身體，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服從這裡的規則。”

“那你說先渡劫，劫在何處？”

修世玄接著問。

“人間現在太平的很，打個雷都少見，哪來的什麼劫。”

替身嘿嘿一笑回答，感受到修世玄元嬰的濃濃殺氣，小聲嘀咕道：“我確實冇搞太懂......”“之前我跳樓的時候，可能就是一次渡劫，用我的命去賭後麵的一切。”

替身繼續喃喃說道。

“那你覺得自己渡劫後變強了麼？”

修世玄語氣有些疲倦。

“呃...如果後麵你能變強，我不也就變強了麼。”

替身尷尬笑笑。

這次談話不歡而止，替身倒是對此相當滿意，修世玄則變得更加心事重重，他不得不承認替身的話有些是對的。

問題就出在這具身體上。

這身體既是他此刻生命的容器，也是阻隔他吸收外界靈力的屏障，要想變強，必須遵守這個世界運轉的法則。

如果渡劫唯一辦法，那麼弄懂這個世界何為劫，是他目前要搞明白的第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