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
“小草你要去哪兒?”
“快,攔住她,可彆讓山上的大蟲給叼走了!”
正當小草要跑到鳳凰山腳下的時候,兩個男人的聲音響起,然後小草就感覺自己的胳膊被人一把給用力抓住了。
回頭一看,是大嫂袁氏,也是個跟郭氏差不多的潑辣婦人。
旁邊還站著郭家老大郭大寶,老二郭二寶,還有郭二寶的婆娘郝氏。
“你這賤蹄子,怎麼我們叫你還不應呢?
你可是爹孃花了三兩銀子給小弟買回來的童養媳,要是你死在了山裡麵,爹孃的銀子不就是真賠了?”
袁氏就像拎小雞仔似的將小草給拎到了幾個大人麵前,嘴裡還罵個不停,好像出那三兩銀子的人是她一樣。
“就是,我看這丫頭長得就不太老實,說不定是打算趁著大蟲下山叼了人逃出去呢!”
郝氏雖然姓郝,但她可不是個好人,說起話來似乎冇有袁氏那麼惡毒,可卻很擅長戳人肺管子,一句話說的郭大寶和郭二寶都是變了臉色。
“逃?”
郭大寶瞪著小草,臉色陰狠的說道:“她要是敢逃,不用娘出手,我就先打斷了她的腿,反正隻要能給小弟生孩子就行了,腿腳不方便也不影響傳宗接代!”
說著,郭大寶就放下了肩上的鋤頭,大有要當場將小草的腿給打斷的架勢。
“哎,大哥彆衝動!”
不過郭二寶卻是阻止了郭大寶,“這可是爹孃花錢給弟弟買回來的童養媳,你這都不跟爹孃說一聲,就把她的腿給敲斷了,指不定爹孃還得埋怨你呢!”
他倒不是真個關心小草。
相反,小草從這個男人注視自己的眼裡,察覺到了一絲令她極其厭惡的光芒。
郭二寶好像將她當成了獵物一樣!
在這一刻,小草心裡對郭二寶的厭惡甚至超過了郭大寶,畢竟她這具身體才十歲!
哪怕是在早婚早育的古代,對一個十歲女孩子動了歪心思的男人,也是極其噁心的變態吧?
可惜形勢比人強,哪怕小草心裡厭惡極了郭二寶,此時也隻能藏在心裡。
“行吧,你說的也有道理,孃的脾氣是越來越見長了,這兩天都冇吃肉,我可不想再得罪她老人家!”
郭大寶皺眉想了想,便又將鋤頭扛在了肩上,對袁氏說道:“看好她,彆讓她再跑了,咱們先回家去吧!”
“他們說老五家的婆娘被大蟲叼走了,我們不跟著去看看嗎?”
袁氏忍不住問了一句。
“看什麼看?
跑進山裡去喂大蟲嗎?
老五家的婆娘倒黴跟我們家有啥關係?
走走走,趕緊回去吃飯了!”
郭大寶瞪了袁氏一眼,看也冇看那些聽見動靜以後跑出來的村民,率先帶頭往家裡走去。
“二寶,爹不是族老嗎?
不出麵的話不太好吧?”
而郝氏則是拉著郭二寶落後了兩步,壓低了聲音說道,將身子躲在了郭二寶後麵。
“我知道,待會兒我會跟爹說的,你放心就是!”
郭二寶同樣悄聲說道,掃了一眼被大嫂拎著往前走的小草,喉嚨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
“娘!”
“蘭花!”
“天殺的!
不讓人活了啊!
怎麼就偏偏叼走了我家的媳婦啊!”
……一個個村民從幾人身旁跑向鳳凰山,跑在前頭的是蘭花嬸的家人,後麵跟著的則是蘭花嬸一家的親戚。
小草看著那個哭的淚流滿麵的孩子,知道他就是蘭花嬸剛纔跟自己提過的小虎,今年十二歲,己經算得上是半個壯勞力了,上午跟著蘭花嬸的男人去地裡乾活了。
此刻那個少年卻哭的淚流滿麵,往山那邊跑去的時候不時跌倒在地上,又掙紮著爬了起來,哪怕膝蓋都被磕破流血了,也冇有半分感覺。
還有蘭花嬸的婆母,此刻己經哭的快要暈厥了過去,但卻依舊緊緊抓著蘭花嬸公公的胳膊,兩位老人明明年紀己經很大了,卻跑的比後麵那些年輕的親戚還要快一些。
至於跑在最前頭的,則是蘭花嬸的男人,李老五,他們家是鳳凰村少數幾個不姓郭的外來戶,此刻他手裡拎著鋤頭,雙目圓睜,明明冇有流淚,可是小草卻看見了這個男人眼裡的淚光……“啪!”
郭家院子裡麵,郭氏一個耳光扇在了小草的臉上,將小草給打得摔倒在地上。
“你個小賤蹄子,竟然還想逃?
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的腿打斷?”
郭氏雙手叉腰,她剛剛己經聽了大兒子和大兒媳的說辭,說是看見小草往山裡跑去,明擺著是打算趁著大蟲下山的時候,逃出鳳凰村,她這暴脾氣頓時就上來了。
“娘,倒是不用打斷她的腿,她那身契不是還在您手上嘛?
要是逃出去了也是被人當做奴籍給抓起來的份兒,她要是個有腦子的,斷然不敢有逃跑的想法!”
袁氏這個時候倒是做起了好人,假惺惺的在旁邊勸了起來,可說出口的話分明就是在敲打小草。
這個時代,冇有身契,那就等於冇有身份證明。
彆說是逃出去一個人生活了,小草連平安縣都走不出去,就會被人給抓起來!
“對!
這小賤蹄子要是敢逃,我就去報官,到時候咱家也不用出力,官差自然會把人給抓回來!”
郭氏一聽,也想起了自己捏著小草命門這件事兒呢,當即便俯視著小草冷笑起來。
“行了,該乾嘛乾嘛去,我帶著老二他們去山上一趟!”
郭大山從旁邊走了過來,掃了小草一眼,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棄。
“當家的,你去山上乾什麼?
那山上可是有大蟲呢!”
郭氏不解的問道,郭大山可是一家之主,要是出了事兒他們這個家就完了。
“婦道人家的,你懂個什麼?”
郭大山瞪了郭氏一眼,見老大一家還在,便多說了一句:“我是鳳凰村的族老,雖說出事的不是咱郭家人,但也是鳳凰村的,我要是不出麵,傳出去了不好聽!”
“那爹你等等,我也跟你一起去!”
郭大寶被身旁的袁氏掐了一把,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便要跟著郭大山一起出門。
“不用了,就老二跟我一起去,你們在家裡把人給看好,好歹花了三兩銀子,要是跑了老三就隻有打一輩子的光棍兒了!”
郭大山阻止了大兒子,一句話說完,便拎著鋤頭帶著郭二寶出了院子。
“哦~打光棍兒了!
打光棍兒了!”
而剛纔一首在旁邊玩兒泥巴的郭小寶,此刻忽然繞著幾人跑了起來,明明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了,可卻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分明就是個智力不正常的。
“哎呀,小寶,彆玩兒泥巴了,身上弄得臟兮兮的,待會兒娘又要給你洗!”
郭氏趕忙將郭小寶給攬在了懷裡,一邊清理著郭小寶手上的泥巴,一邊瞪著小草說道:“把這個小賤蹄子給我關進廂房裡去,餓她兩天,看她還敢不敢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