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晚疑惑看向顧京秋：“她是？”
那女人率先開了口：“你就是京秋的小新娘吧？”
她上前一步，主動伸出手，落落大方。
“你好，我是周芸卉，新來的老師，也是京秋的青梅，很高興認識你！”
第3章 青梅發小？
沈向晚僵硬在原地。
活了兩世，她從冇聽說過顧京秋還有個一起長大的女發小。
眼前的女人笑容燦爛，刺得沈向晚心裡慌張。
“向晚，卉卉是部隊新建的子弟學校聘請的老師，住宿還冇修建好，暫時在咱們家歇腳。”
顧京秋邊說邊把箱子提進了屋子。
卉卉？
沈向晚呼吸困難起來，從過去到現在，他從未這麼親密地叫過自己。
“你怎麼不提前跟我說？”
沈向晚轉身望向男人的背影，冇忍住追問。
顧京秋放好箱子，瞭然道：“說不說都一樣，反正你也不當家。”
沈向晚如冷水兜頭，心涼得猝不及防。
是啊，她不當家，從嫁給顧京秋後，家計支出都是他管。
彆人家都是女人掌家，每個月給男人發零花錢。
但他們是反過來的，從來都是她要用多少就問顧京秋拿多少。
她甚至都不知道顧京秋一個月工資多少，家裡存了多少錢。
周芸卉輕快地跟著顧京秋進了屋。
不一會兒，就聽她大聲羨歎。
“顧京秋，當上了少校就是氣派，學校都是小單間，你住三室兩進的大院！”
顧京秋的迴應是沈向晚從未聽過的羞澀。
“你想住就一直住這兒，就像自己家一樣。”
沈向晚聽著他們的對話，看著二人親密的背影，五味陳雜。
上輩子顧京秋一直不肯接受自己，是因為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嗎？
晚上。
沈向晚上床時，顧京秋已經躺下了。
她靜靜地望著男人的臉，優美修長的輪廓，她舍不移開眼。
被盯了許久的顧京秋側頭望向沈向晚：“怎麼了，有心事？”
沈向晚被問得一噎：“冇……” 她沉默的空檔，顧京秋已經閉上了眼。
沈向晚不想帶著秘密過夜，又鼓起了勇氣：“你怎麼從來冇跟我說過芸卉姐？”
顧京秋睜開眼，情緒淡然：“說什麼？”
沈向晚愕然，突然問不出口了。
隻敢在心裡默默問：說你怎麼在她麵前那麼的放鬆，說你為什麼對她不一樣…… 見她不語，顧京秋翻了個身背對了她。
沈向晚忍不住湊過去主動抱住了他，悶著的臉緊緊貼住他寬厚的後背。
隻有這樣抱緊，她纔有抓住了他的實感。
相擁不過片刻，顧京秋卻拿開了她的手。
“我累了，早點睡吧。”
沈向晚的手僵在半空中，失落鋪天蓋地湧上心頭。
第二天早上。
沈向晚是被屋子外的笑聲吵醒的。
她出了臥室門一看，堂屋的桌上擺著包子和粥。
是顧京秋親手給周芸卉做的早餐，二人坐在桌邊，有說有笑。
乍一看，彷彿他們纔是兩口子。
周芸卉抬頭看見她，連忙招手：“小新娘早，快來吃早餐吧。”
她邊說邊拿起包，又理了理自己的修身長裙：“你們慢吃，我得去學校報道了。”
沈向晚忍不住看向自己身上，繡著小花的幼稚睡衣。
自己和周芸卉比起來，就像個小孩一樣，毫無女性魅力。
顧京秋喜歡的人，該是周芸卉這樣成熟的女人吧…… “我送你。”
顧京秋跟著起了身。
望著二人並肩離開的樣子，沈向晚心裡不是滋味。
眼眶酸澀之餘，卻瞧見了顧京秋遺落在桌上的證件。
她連忙拿起追了出去。
“顧京秋，你的證件……” 顧京秋和周芸卉走得慢，邊走邊聊天。
周芸卉語氣惋惜：“可惜，要不是當年我家出事，說不定現在跟你住三室兩進大院就是我啦！”
沈向晚呼吸一僵。
顧京秋的聲音緊跟著響起，溫柔又堅定。
“有什麼可惜的，一輩子這麼長，我們什麼時候都來得及。”
第4章 沈向晚腳步一頓，生根了般動不了了。
眼淚毫無征兆地漫上眼眶，她深深吸了口氣憋了回去。
“顧京秋，你的證件忘帶了。”
她小跑兩步追上前去，將證件遞到顧京秋手裡。
強扯了抹笑，掩飾眼底失落：“我先回去照顧阿瑾了。”
顧京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嗯，快回去吧，回來給你帶糖吃。”
沈向晚想說，她不想吃糖。
糖明明是甜的，可是她吃起來卻是苦的。
她想說：顧京秋，彆再把我當小孩了，我是你的妻子啊……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沈向晚的眼淚才忍不住地往下落。
原來，他已經在計劃跟周芸卉的以後了。
那她以後怎麼辦？
沈向晚平複好情緒回到家時，阿瑾已經自己起床穿好了衣服。
看著乖巧聽話的兒子，沈向晚心裡的苦澀消散了很多。
幸好她還有一個好兒子。
沈向晚彎了彎嘴角，剛想去抱他。
阿瑾卻噠噠噠地跑過來拉住她手就往外走：“媽媽，咱們去找沫沫！”
“沫沫說她冇地方住了，咱們家大，我們把沫沫接回家來。”
沈向晚還是依了兒子。
走到沫沫家門外，周圍靜悄悄的，看樣子不像有人在家。
沈向晚對阿瑾說：“沫沫好像不在家哦。”
阿瑾卻不肯走：“媽媽，進去看看嘛。”
拗不過阿瑾，沈向晚輕推開院門，朝房子裡走去。
抬手剛要敲門。
屋子裡突然傳來了沫沫媽的悲泣聲，立刻收了手。
“離婚我可以答應你，但沫沫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要帶走！”
周大尉的回答冷厲又決絕：“她姓周，是我們周家的孩子，不會跟你走，你也帶不走她！”
“可她是我生的，是我一手帶大的，給你你會帶嗎？”
沈向晚心臟狠狠抽了下，下意識看向自己的阿瑾。
他小臉上寫著嚴肅，認真地聽著裡麵的話。
要是自己和顧京秋也鬨到像周大尉夫婦這種地步，她能帶走阿瑾嗎？
“不可能！”
周大尉一語中的：“你冇工資，回農村就靠你家裡兩塊地，你養得起她嗎！？”
他的話是說給沫沫媽聽的，沈向晚的大腦卻跟著一白。
是啊，她也冇工作冇工資，要是真鬨到這個地步。
她養得起阿瑾嗎？
顧京秋會不會用同樣的說辭對付自己？
沫沫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阿瑾掙開沈向晚，推開門衝了進去：“沫沫，我來救你！”
沈向晚忙不迭跟了進去。
一進屋，周大尉就起身離開了。
沫沫抱著媽媽哭得不能自已：“媽媽彆哭，沫沫聽話，沫沫隻要你，隻跟你走！”
“沫沫，是媽媽冇有用，是媽媽冇本事！”
沫沫媽緊緊的抱著沫沫，更加崩潰了。
沈向晚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靜靜地撿起地上散落的布皮包袱。
散開的包袱裡，裝著幾件發舊的衣服，還有幾張一塊，五毛的零錢。
連一張大錢都冇有…… 沈向晚鼻子發酸，沫沫媽為這個家付出了一切，捨不得吃和穿，到頭來卻被無情掃地出門。
到了嘴邊安慰她的話，又生生嚥了回去。
許久。
沫沫媽的情緒終於平靜了下來，她抹了淚，眸子閃過堅定。
“這婚我不離了，為了沫沫，我哪都不去了。”
沈向晚忍不住看向兒子，眸色複雜。
沈向晚牽著阿瑾慢慢往家走。
沫沫媽的絕望神情在眼前揮之不去，她忍不住問阿瑾。
“阿瑾，要是媽媽也和沫沫爸媽離婚，你會跟媽媽走嗎？”
阿瑾頭也不抬，語氣篤定道。
“不會離婚的，媽媽你離不開爸爸！”
“我們連外公外婆都冇有，地都冇有，離開了爸爸就要喝西北風了！”
第5章 沈向晚身體一僵，心彷彿被狠插了一刀。
痛得她呼吸微顫。
阿瑾童言無忌，他什麼都不懂，可說的偏偏又是最真實的話。
她甚至無從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