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菲，你做學生時去一個地方和你工作之後再去一個地方的心境是不一樣的！”

在地中海一個略微有些陰鬱的秋日，室友洗完菜認真和我強調起來，她希望我在回國前多去看看歐洲的城市。

現在回頭來看時間線，那時候的我剛好和前男友分開快要一年的時間。

一年時間裡我時斷時續和他保有聯絡，分手的戒斷反應讓我在閒暇時間總是一個人沉浸在難過的情緒中，幸好有忙碌的學習生活和不斷旅行分散我的注意力讓我停止墮落。

我那時候不夠勇敢，也抱有破鏡重圓的僥倖，所以買了提前買了回國的機票，希望在冬天再見到他。

那是我犯的一個錯誤，我不該信他，我不該把我的前程與他綁定，但是如果不是那一紙機票，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人生際遇。

“那我去北歐看看！”

刷到了去北歐的特價機票，於是在米蘭時裝週我到了米蘭，在這裡見了當時在埃森哲實習的好朋友Giuliana，分彆時她對我說，“下一次再見，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可能的角落！”

而我在2022年最後一次與她見麵還是在米蘭，在去馬爾彭薩機場離歐的大巴外，一車旅客等著我上車，而我在那個夕陽西下的傍晚與她相擁，她講了很多意大利話，我一句聽不懂卻淚流滿麵。

九月底的米蘭下著一點小雨，我在機場買了杯卡布奇諾，這是我在意大利最喜歡的一種咖啡，回國後我常喝的是各種特調，當然我會推薦抹茶拿鐵，可能是東亞限定的風味。

我先抵達的是赫爾辛基。

十幾歲時特彆流行一種說法叫精神芬蘭人，就是講芬蘭人總是很在意保持社交距離，我於是就很想去芬蘭看看這個國家。

我一個人在芬蘭閒逛，吃到了市集販賣的好吃海鮮，和一個俄羅斯海員散步閒聊社會問題，一個人在教堂裡坐著思考一些現在早己忘記的煩惱，在離開時和兩位芬蘭女孩子在輕軌上開心閒聊，並且感歎他們的英文似乎比英國人還好。

赫爾辛基像是一座森林公園城市，一年半以後回憶赫爾辛基我的想法是這樣。

赫爾辛基人不多，我在那裡的記憶也比較淺淡，也許這就是北歐冷淡風格流行發展的原因，空間上的疏離感在這裡被放大也變得更加顯著，當然這裡的人是可愛溫暖的，像是冬日暖爐。

那是我一個人在北歐的第一天，第二天一早我就早班機去了斯德哥爾摩。

早上七點從赫爾辛基出發，飛行時間一個小時，落地斯德哥爾摩時間仍然是早上七點。

在斯德哥爾摩機場到達廳我看到赫然一行英文，歡迎來到我的家鄉斯德哥爾摩，英文西周是許多我不認識的傑出人物。

來到斯德哥爾摩之前我對斯德哥爾摩的印象是：H&M，宜家，諾貝爾獎，女權，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於是我在斯德哥爾摩的第一站就是郊區的宜家。

我來到斯德哥爾摩後的初印象應該是古典與皇室。

清晨的斯德哥爾摩下著雨，我搭乘機場快線離開的機場。

快線很安靜，有很多金髮碧眼身著正裝的歐洲人，我旁邊就坐著一位歐洲長者，他靜靜在我身邊看著手機，看了一陣時政文章，又開始看一些金融方麵的資訊。

車窗外是細雨，而車內是悠揚的古典樂。

快線將我帶到市中心，出站時在斯京站，我有些疲憊，也不急著趕行程，就坐在車站內休息。

然後我看到對麵有一個男人拿出吉他彈奏起我現在己經回憶不起來的旋律，但那時候他一個人在斯京站牌下的彈奏，點亮了那天的斯京，那種陰沉中的溫度首到今天仍然讓我為之動容有些難以言說的感動。

雨天的斯京市中心非常有風度，像是一位北歐紳士。

我那天卻匆匆搭車去了城郊的宜家，雖然後來我得知那裡並不是宜家總部。

但是那的確是我第一次逛到宜家，很大很有設計感。

人不多，但是在那裡我看到一本書，讓我想來2017年我在台中有過類似的場景體驗，很奇怪，那天偏巧我將北歐與台灣聯絡在了一起。

逛過宜家我就回了市中心，開始隨著攻略走起了景點，那個時候的我還是很喜歡做攻略的，隻是隨著年紀增長，我越來越不喜歡按照行程做事，今天的我反倒覺得去幾個很想去的地方就可以，不必強求每一個知名景點都去到。

當時的我大概也是如此，但是那時候的我更喜歡製定計劃。

於是那天我不記得我是怎麼走到斯德哥爾摩王宮的。

我記得那天有個想去的目的地裹著塑布在裝修，這是歐洲旅行中常遇的狀況。

淡季的王宮院外遊客稀少，王宮還需要購票才能參觀。

我當時冇有買票進去參觀，一來是北歐行程之後安排了荷蘭瑞士奧地利的行程，為了控製開銷有些囊中羞澀，二來是己經參觀了幾座王宮，所以不是很執著要去看這裡。

這樣我就在王宮院子裡拍了一段禮炮與衛兵的視頻。

王宮衛兵按照一定的節奏擺頭巡視環顧王宮大院，而我也在他的視野裡遇見了富城。

我站在王宮靠近出口一側的禮炮斜對麵，富城站在裡側。

他一個人站在那裡好像在拍照片，我錄完視頻發好朋友圈就原地叉腰感受王宮的氛圍，一轉頭就看見了身邊不遠處的他。

那天我穿了一件淡綠色的呢子外套，後來看照片我纔想起來，富城也穿了一件綠色大外套。

就像是連連看遊戲一樣，一條線串起我們，我走到了他的身邊。

我不記得我是用中文還是英文跟他講的第一句話了，但是我想我跟他說的第一句話應該是，你是中國人嗎？

他用中文回答我說，不，我是新加坡人。

我也是認識很多華語使用者了，這些年，從台灣到印尼馬來人，但是還真的是第一次遇見新加坡華人。

他雖然講著中文，如今卻覺得他與我之前認識的很多華裔都不一樣。

到今天，我與他的溝通都有點淺層。

你也是一個人來的嗎？

他說是。

不記得怎麼和他交換了instagram，然後我問他要不要一起逛一逛斯德哥爾摩。

他拒絕了，說啊不了。

然後我悻悻轉身，準備一個人繼續逛斯京，心想這個人真掃興。

然而我還冇有走出王宮大院，他就一路跑著追上來，一起吧！

於是這是我人生中與富城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