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真值。

這家餐館所在的商場離林舒悅租住的小區不遠，周塵索性把車扔在停車場，步行送她回家。

晚上清風徐來，沁人心脾。

他倆並排一起走，中間卻隔著一小段距離，很像青春期的學生剛戀愛時故意的矜持，或者不可名狀的害羞。

“周太太的位置這麼多年一直從缺，你知道是為什麼嗎？”周塵望著前方昏黃的路燈發問，然後又轉回目光，玩味地看著某人。

林舒悅：“因為你太悶，找不到對象？”

周塵：“……那你為什麼冇有交男朋友？”

林舒悅：“你怎麼知道我冇有交？”

周塵：“……”

隨即林舒悅低聲自問自答，“確實冇有交。”

“為什麼？”

“因為我太悶，找不到對象。”

周塵低笑出聲，在這寂靜的夜，顯得格外濃醇好聽。

“那你看我怎麼樣？”他問。

“什麼怎麼樣？”林舒悅故意裝聽不懂。

“我偏偏喜歡悶悶的女孩子。這個女孩子如果姓林，那就更好了。”周塵就差報她身份證號碼了。

“喔。”林舒悅看著天上的圓月，憋著笑。

“「喔」什麼「喔」？”

“就是，‘我知道了’的意思。”她有點傲嬌地回答。

林舒悅和周塵的後兩段話，一如他們當年捅破曖昧期窗戶紙的時候。

有些話說到這裡，其實就已經差不多點名主旨了。

但林舒悅這一次要大大方方的——全部說個清楚，問個清楚。

周塵把林舒悅送到小區樓下，她站定，與他麵對麵。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周塵，我們重新開始吧？”林舒悅無比專注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

“你可以答應我的追求嗎？”林舒悅是在繼續上次吃飯冇有徹底定義清楚的關係。

她等不及了，所以前所未有地拋下所有矜持。

之前是「正在和好中」，這一次她要努力拉一拉進度條。

“可以。”周塵眼角彎了彎，而眼神裡裝著一整片璀璨星河。

如果仔細辨彆，他的神情裡還藏著幾分淺淺的傲嬌，隻不過藏得很深。

“好。那從現在開始，我們又是男女朋友了？”林舒悅的語氣輕鬆雀躍。

“嗯。”周塵抓住她的雙手握住，“這一次，我們慢慢來，談一場不分手的戀愛。”

花前月下，破鏡重圓。

周塵照例把林舒悅送到樓下，便又君子般地告辭。

他們冇有急於肢體的交纏，臨彆時，周塵隻是捏了捏林舒悅的手。

“晚安。”

“晚安。”

-

林舒悅直到回到家裡，整個人都倚在門後，久久不能平緩激動的心情。

心臟生理性地加速跳動，有點「心律失常」。

林舒悅撫了撫胸口，讓自己慢慢穩定下來。

然後起身，邊走邊輕靈地在客廳轉了一圈，完全是不由自主的。

那是她從小學五年級之後便消失了的童稚，經年之後再度重現。

放在這樣的年紀有點不合時宜，卻又能完美詮釋她當下的心情。

林舒悅掏出那個藍色的馬克杯，去廚房清洗得乾乾淨淨，然後拿出紙巾小心擦乾，又一遍遍摩挲，如同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她恨不得把它摟在被窩裡一同入眠。

而這邊周塵回到自己的公寓後，冇有急於洗澡換衣服，而是把林舒悅借給他的《史上最強笑話》翻開，想要一探究竟。

周塵耐著性子看了一章，實在是get不到笑點究竟在哪裡，半點都冇笑出來。

他當修行一樣又堅持看了幾章——

【吃飯時，小兒子老是不肯坐下，爸爸奇怪地問：你今天怎麼啦，乾嘛站著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