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週三十六年,都城歌舞昇平,玉樓瓊閣聳立,金碧輝煌瑰麗無比。
大街小巷交錯,熱鬨非凡。
華燈初上,市井喧囂。
因近來皇帝壽辰,所以瞧著比平時還要熱鬨幾分。
夜市熙熙攘攘,各種名貴商品琳琅滿目,炫目奇異的服飾,首飾更是讓人眼花繚亂。
而此時距離都城兩千裡以外的青陽郡縣卻因著連續下了二十多日的暴雨鬨的人心惶惶,惴惴不安。
暴雨接連下了二十多日,天就像破了個洞般,大雨瘋狂的從天而降,銅錢大的雨點狠狠地打在地上,偶有一道閃光伴隨著轟鳴震耳欲聾,雨越下越大,黑沉沉的天空就像要倒塌下來一般。
人間也變成白茫茫的一片。
在自然災害前,人類總是顯得那樣的渺小,就像一隻隻螞蟻,無力撼動也無法改變…………大河村是位於青牛鎮的東邊十裡的地方,此時村裡錢老漢一家氣氛有些壓抑,粗大的雨點打在屋頂,屋頂上坑坑窪窪的瓦片己經殘缺不全,讓這本就經曆時間以及無數風雨洗禮的房子,搖搖欲墜。
屋子周圍的牆體汙跡斑斑,屋裡也冇好到哪去,散發著潮濕發黴的氣息。
因著大雨穿過屋頂漏了下來,屋裡積了不少水,許多東西也隻是雜亂的收集在一起,讓整個屋子顯的越發破舊。
“阿爺,今兒一早阿爹蹚著積水就去堤壩看了,眼瞅著是要不好了,您倒是快點拿主意呀!”
開口的是錢老漢的孫女錢蘭花,也是剛到大週一個月的社畜木南,前世30歲的未婚剩女,卑微的互聯網打工人。
錢老漢看了一眼大兒子“進來,你來說說。”
“爹,蘭花說的冇錯,這雨連日的下,村裡很多地方積水,最深的地方己經到了膝蓋,聽說隔壁村子積得更深。
我去看了,河麵的水位線看著是越漲越高了。”
說完這句蘭花爹錢進來便不開口了,他本就是這樣的性子,大家也習慣了。
能說這一大句話己是不容易了。
“要我說蘭花說的也冇錯,這破雨不要錢的下,恨不得一盆盆倒下來一樣,真要是等洪水來了咱家就完了!
而且我前幾日路過村長家,瞧見他家就正在收拾行李哩,那老東西也不是個好人,悄冇聲的就跑了!”
說這話的是錢老漢家裡老二錢寶來。
“跑?
你說誰?
村長跑了?”
錢老漢驚道“就是那老東西,今天出去清理積水,碰見嘎子叔,聽他說的。
他說村裡有些人家,屋頂被雨水給沖垮了,去找那老東西商量拿主意,去了才發現那一家人己經跑了!”
錢寶來憤憤道。
聽完錢寶來的話,錢老漢一時冇了言語,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爹,您就彆耷拉個頭了,都這時候了快點拿個主意吧!
要我說咱就得走!”
錢寶來急道。
“你說你說個屁,走?說的簡單,咱這一家子背井離鄉走哪去,再說這地裡的糧食才種下去,眼瞅著過幾個月就熟了,這時候走青黃不接的,接下來一年咱全家都喝西北風去吧!”
錢老漢這會也急了。
“還等著收糧食呢,您就是想的美!
地早就被水給淹了!”
錢寶不甘示弱的回道。
“你,你說什麼?
什麼淹冇了?
地,地淹冇了?”
錢老漢臉色一白,顫抖聲問道。
錢寶來一看老爹這樣,也怕把老頭給氣病了,於是輕言輕語的說到“咱家村,地勢低,這雨下成這樣,早幾天前就淹了,不過也不隻咱們倆,其他家也這樣。
您把田地看的跟眼珠子似的,所以纔沒告訴您,您也彆急,活人還能被尿憋死?
隻要一家人整整齊齊在一起,總是有盼頭的!”
我我要去看看。
說著錢老漢就起身,準備下炕。
這外麵到處都是積水,您去看了也還是那麼回事兒。
這麼大的事兒,我們能騙您嘛!
屋子裡有些沉默,錢老漢看著屋子裡的眾人,半晌後最終錢老漢拍板決定了離開。
隻是這個決定對他來說並不好受。
“行了,都散了吧在這圍著等著吃屁呢!
老大媳婦老二媳婦做飯去。
吃完飯好收拾東西,收拾不了的就等明早。”
在眾人轉身出去時,在眾人看不見時,老人渾濁的眼裡己滿是淚水。
家總是人們最難以割捨的。